法恩斯就算再怎么“封地偏远”，也已经掌握到了事件的全貌。倒不如说，他了解的还算是早的。因为帝都和教廷内到处都是他的熟人。
法恩斯虽然担心“神的遗产”，但他也知道教廷一定能夺回。现在他更担心自己能不能守护好。
与自己背负着相同职责的人，算上自己一共有六个。
眼下，其中一个已经死了，还有一个重伤卧床。
原来自己的任务如此重要，原来自己的任务如此艰巨。
今天法恩斯没有干什么杂活，而是站在了礼拜堂里，看着树苗静静地思考。
娜娜趴在他的腿上，尾巴自然垂下悠然地晃荡，眯眼享受着主人的爱抚，不时发出表示舒服的呼噜声。
杰雷米亚在照顾蔬菜和水果，维蕾塔哼着歌打扫法恩斯的房间，时不时还要嗅一嗅换下来的床单和被罩……他们当然也知道现在状况危急，但没有过度担心的必要。维蕾塔运用了尤菲米娅寄过来的宝具，大幅度加固了教堂四周的结界。只论空间魔法的话，维蕾塔还是颇为自负的。
（不过最主要的问题是一棵树苗够不够用吧……）
以魔法收纳起换洗衣物的维蕾塔分出些许心神思考着。
（没有成长为世界树的树苗……本质上就是世界树的备用品吧，最起码在【神庙】内，学者们大都是这么认为的。除非世界树遭遇濒死的境地，树苗才会发挥自己的职能。树苗虽然也具备世界树的诸多特质，但差不多全是运用困难的劣化版啊。）
维蕾塔收拾完卧室就来到了厨房，然后开始照着之前少爷给自己写的菜谱开始尝试着制作甜点。
（树苗本身也是富集魔物的“神创具”。完全解放的话，其蕴藏的魔素足以支撑这个世界一整年的魔素损耗，而且魔素恢复速度也极快。如果只是用来做“某件事”那可真是太浪费了，而若是当成纯粹的魔素供给用器具……那可是教廷都无法掌握的技术，卫斯理能够做到？）
（嘛算了，那也不是我的专长。）
不愿意浪费多余的脑细胞思考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事情，维蕾塔将处理好的肉类封入时间不会流动的异空间，然后走向设立有盥洗魔导机关的新搭房间。
结果就看到了正在收拾床单被罩的法恩斯。
“嘛，少爷又开始抢我的工作了！”
维蕾塔见状立刻一副气鼓鼓的样子，她一把夺过法恩斯手里的东西，然后一脸苦闷地说道：“少爷这是什么毛病啊，小时候也是，明明周围都是侍从，还非要自己动手。这样可不好哦？你不变得懒散变成废人的话，我要怎么才能无时不刻地照顾你呢？”
“那种可能不存在啦，还是趁早放弃吧。”
法恩斯微微苦笑：“与自己担负着相同职责的人都相继出事了，搞得我也有些紧张。”
维蕾塔转了转琉璃般的眼眸，耸肩道：“卫斯理不管要做什么，一棵树苗也都已经足够了。之后应该不会再对着其他地方的树苗出手了。”
法恩斯点了点头，随后眉毛深锁，缓缓呼气：“其实我还在思考另一个问题，以【梅佳德】的战力来说，想要攻陷任何一处保管有树苗的地点应该都非常轻松，
那么为何他们没有集中力量瞄准一处，反而如此大费周章呢？”
维蕾塔撇了撇嘴：“还是不要思考地好哦少爷，那一位的话，的确算是‘人类’这一物种的顶点。他所做的一切行动，都绝对有旁人无法看透的理由。”
“维蕾塔也认识卫斯理？”
“嗯，他曾经去神庙借过书。我当时听导师提到过。他是神庙都希望能够纳入庙内的人才。嗯……神庙都希望得到的人，在‘这个时代’也只有两个罢了。顺便另一个人的名字是——”
维蕾塔抛了个媚眼：“英诺森三世，是少爷您的神父哦。”
法恩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。
神父的传奇太多了，多到他听了也不会有啥特殊的想法。
“对了，既然提到神父了……”维蕾塔似乎在心里斟酌了许久，才继续道：“少爷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将完整的《心之所向》公布出来？”
法恩斯抬起头来，这间后来搭建的小屋子也开了窗户，落日的余晖直射入法恩斯的眼中，微微有些晃眼：“该公布的时候自然就公布了。啊，还是说……”
法恩斯扭头笑着问道：“你想看看吗？可以哦。我随身携带着呢。”
维蕾塔微微摇头：“诸神已经满足了我的全部愿望，我这辈子都已经没有任何要求了。”
——
最先捕捉到卫斯理踪迹的是【圣殿骑士团】。
【圣殿骑士团】内部有着诸多不同的分组，其中专门就有负责探索的斥候。
这一次，斥候们倾巢出动。
全员都搭配了【莱卡硫瓦研究院】发明的魔导飞行机关的同时，还驱使了无数的下级机关，终于让他们发现了某个“诡异”的存在。
按照斥候们上交的报告，他们无法判断那玩意儿的材质，甚至形状都难以理解：将一个球体劈开后，往中间塞了一根圆柱体——这就是那个能够告诉飞行事物的“形状”。
“卫斯理发明并掌握了告诉飞行器具”这个消息立刻震惊了整个教廷高层。
为此，坦格利安——驭龙者家族出身的教廷成员尝试着让家族成员乘着最快的龙——巡风龙去追击，结果做好截停准备的巡风龙骑手们完全没反应过来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卫斯理飞走。
【枢机院】高频度地开会探讨；【圣殿骑士团】虽然追不上却也在竭尽全力记录飞行轨迹和高度；而圣路西斯则少见地进入了【流光庭院】。
名字前被冠以“圣”的男人出现之际，所有看到他的【庭院】成员都短暂地呆滞了一下，才继续手里的工作。
圣路西斯也不如何走动，只是站立在那里，看着来回忙碌着的神职人员们的身影。
……神职人员，吗……眼前这些手上沾满异物鲜血，手里把着切刀肆意亵渎尸体，甚至于研究黑魔法的人，也竟然都算是神职人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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